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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离(3/3)

字,就被暴地掰开手指,蘸上早晨还不及为墓碑着的朱砂,行在那文书上,下了指印。

桃!”官差朝外喊,“送饭时,顺把齐姑娘‘请’去地牢,让她个了断。”

一名唤作桃的侍女应声而,手里端着一碗看不到气的糙米饭,示意齐雪跟上。

齐雪卑微地垂着,跟随其后。

桃在牢门前怯怯止步,脸上佯作惶恐:“齐、齐姑娘……我害怕……他终归曾是你夫君,这饭,你……你一并送去吧。”

齐雪麻木地接过,将和离书折起,衣襟。颤抖地端起那碗饭,走了地牢的门。

待她影不见,桃脸上的怯懦褪去。她心下嘀咕:若非那女官许了五两银钱,谁愿来这鬼地方演这戏?今日本该是她当值,侍奉三皇的第一天。

牢内,血腐烂的恶臭弥漫。齐雪看见了那个匍匐在地的影,薛意。

他静静地趴在污秽之中,当真死了似的。衣衫与凝固发黑的血污黏,小上一隐约可见被饿急的老鼠啃噬的新痕。

他似乎听到了微弱的脚步声,却连动弹一下的力气都已失去。

齐雪停在牢栏外,手抖得快端不住碗,泪落砸在浑浊的米粒上。

薛意被刑责时下的毒药一时坏了味觉,再也嗅不到他曾刻骨铭心的,齐雪上的淡淡香。

但是,他趴着,视线所及,恰好能看见那双他无比熟悉的、齐雪常穿的净秀气的绣鞋。

“疼……好疼……”

他气若游丝,残存的力气支撑不了抬首的动作,只能努力伸一只遍布血污、指甲已被生生去两个的手,朝着那双鞋的方向,一挪动。

他好想碰她,他想起自己挨了她一掌,枕在她膝上被她轻抚着上药的那天。

他的手却又顿住,僵在半空。

不行……太脏了。

血污沾上,怕是会毁了齐雪本就不多的漂亮的鞋。他还是不舍得。

看着他,齐雪只觉得心脏被生生剜。她冲动地想,她宁愿此刻趴在那里承受所有酷刑的是自己。

薛意在喊疼,这次大约是真的疼了,不是那夜撒完自己都顾不及圆谎的“疼”。

她什么都说不了,隔着木栏,她甚至不能跪下来,将他的上轻轻扶起在自己怀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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