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只活着，剩下的事都可以给他。

她非草木非顽石，怎么可能会在面对着他无上的溺和纵容时无动于衷？

他将她抱在怀里，像是溺之人抓住的唯一一浮木，“南汐，我求你，算我求你好不好，撑下去，无论如何撑下去……”

许南汐鼻尖一酸，有泪淌来顺着鬓边的发丝里。

唯一的不圆满，是在一月之后，周尉迟听到秘书向自己汇报了一个沉重的消息。

傅廷宴脑里混不堪，不敢去想那个最坏的结果。

“傅廷宴。”

哪怕她活下来要回到周尉迟边，继续她的刑警，怎样都行，他只要她活下来。

可能是九年前，也可能是七年前。

“许南汐，你已经抛下过我一次了，不能再抛下第二次……”

如果……如果她没有撑过去，那这漫长的下半生，他该怎样独活？

车门打开，里面的男人率先跨长，然后关了车门走向客厅的方向。

“我昨天已经提前通知过她今天下午来为她复查了，结果她午觉睡到现在都没起来！”

许南汐骗过了所有人不他，最后就连自己都骗过去了。

傍晚时分，落日霞光万丈，如同泼墨般手可及。

这件事至此，好像圆满的画上了一个句号。

傅廷宴看着他那一脸苦相，嘴角忍不住漾开笑意，“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？”

与不，不必诉之于，丞丞的存在就是最好的答案。

客厅里没有别人，只有蒋正驰一个。

说完这话，又忍不住叹着气补充，“不过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，上次我来复查的时候她就恢复的差不多了，有没有后遗症暂时不好说……总之你好好照顾着，她再活个五十年是没问题的。”

可他最后什么都没说，只是闭了闭留下一句，“我知了。”

周尉迟听到这个消息时拿着杯的手一抖，刚冲泡好的茶全洒在了他上，可他却连眉都没皱一下。

“怎么？”

“活下来，”傅廷宴一遍遍的重复着这三个字，“你不是一直想要我命吗，我给你，只要你答应我好好活着，我替你去死。”

命垂危之际，他只想让她好好活着。

蒋正驰没好气的瞪了他一，“还没检查呢，我怎么知怎么样了。”

够了。

“等一切结束了我们就重新开始，一起过平凡的日，这样好不好？”

“你说。”

更有可能，是在这两年中间。

一辆崭新的黑跑车驶南桥路，开其中一座别墅后稳稳的停在一角。

周尉迟那句话说得很对。

倘若她不他，就算他以命相，她都不可能生下那个孩。

毫无疑问，又是一个一等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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毕竟那日在医院看到医生和护士们将一针又一针的药剂注到她内时，他就想无论结果如何他都能接受，只要她活着就好。

程凯没有他那么大的野心，比较着重于经营合法的贸易公司，多也就是在灰地带活跃一下，涉黑质恶劣严重的事很少手。

许南汐被他攥在掌心里的手指动了动。

在他的印象记忆里，她是恨他的，她厌恶他这人的存在，所以才恨不得将他除之而后快。

她想，这一生除了无尽的利用外，也曾有一个人，如此不顾一切不计后果的过自己。

也只有在今天命悬一线之际，才敢抱着豁去的必死决心大大方方的对他承认一次。

看到傅廷宴的影来后，连忙放下手里的茶杯吐槽起来，“我说，你能不能你女人，让她有时间观念啊？”

说完这句话后，许南汐像是把自己的最后一生命力都耗尽了，再也没有睁开睛。

或者说，是不敢想。

至于后遗症，他想他有承受并接受的能力。

记不得是什么时候上的了。

“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……”她轻启音，终于把这辈的勇气和情意都用尽了，“我也……喜你啊……”

她在怀时大闹一场，换得他以命要挟，最后心安理得的安自己，她是被的，是被着生下了丞丞。

她已经没有力气了，但她还有一意识。

傅廷宴听他啰嗦完，回了个“好”字。

傅廷宴在那日之后也安分了下来，将帮派中的大小事务都给了程凯打理。

这一意识支撑着她要说完最后一句话，如果不说来，死都不会甘心。

周尉迟带队及时赶到坡峰岭与分局汇合，然后动两局的所有特警队，仅用时十天，便彻底斩断了这条贩毒链，抓获毒贩与毒人员共计百十余人。

傅廷宴听到这句话，狠狠怔了下。

他从未曾奢想过，有朝一日她竟会他说“喜”二字。

接下来发生的事，几乎在所有人的预期之中。

他当然会好好照顾她。

我也喜你。

省厅的副厅长临近退休，在周尉迟的表彰大会上，上面有意要提他升任副厅。

她喜谁，的是谁，对于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。

近两月的时间过去，他由于过度的劳瘦了不少，因此面廓更加邃，眉宇间的犀利也更重了些。

所以她拼命压制自己的情，明明动了心却一再的自欺欺人，不肯承认。

蒋医生正端坐在沙发上，自来熟的喝着茶，仿佛这儿就是自己家一样。

可他们的份是对立面，是世俗中的光与暗，是势不两立的黑与白，应该永远没有集。

他从没有想过这样一句话会从她的嘴里说来。

日就这样一天天过去。

秘书余光看到这个向来倨傲自负的男人轻而易举的红了眶，加上鬓角的几白发，衬得他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不止。

“你要是能撑下去我就卸权，我退这条路，从前杀过的人作过的孽犯过的罪，我用余生去赎。”

许南汐在医院昏迷一月有余，重伤不治，于早晨七抢救无效去世。

许南汐顿了顿，意识模糊到连痛都再也察觉不到。

三月，冰雪初，日降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