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善心里重重一沉。

可父亲行事一向中规中矩，谁会整他呢？

在母亲五十年的平淡生命中，从来没尝过这么大的甜。上次她跟慕善借钱，就是要追加投资。这两个月赔赔赚赚，一直是赚多输少。邻居们觉得母亲运气好，都跟着她一起买。

慕善有难以置信：“这是真的？我不是说过，让爸不要违法的事吗？”

费了很大的劲，慕善才哄得母亲把来龙去脉说清楚。

动中的好友，忍了忍，若无其事的笑了。

期货……三千万！？

慕善手都在发抖，语气却镇定：“妈，到底怎么回事？你仔仔细细说给我听。”

慕善听得心灰意冷。这么听来，完全是母亲大意投资，运气不好。可母亲怎么敢玩得这么大？

母亲痛苦的声音像在申诉：“你爸被县纪委带走了，被人检举偷设小金库，已经两天没回来了！”

这天下午，她刚回到住，便接到母亲电话。

母亲说得也是，官场风气，大势所趋，父亲在副校长的位置，本不可能独善其。

她快速心算了一下，把自己手上所有资金、能用的人脉算上，多就能凑五百万。

怎么办？

结果这一次，明明是那家投资公司看好的期货，跟她打包票不会赔，却输得极为惨烈。除去赚来的几百万成本，杠杆作用下，她亏了三千多万！

父亲清，母亲老实，慕家在本地算不上富裕。慕善知母亲一向勤俭，但也因为勤俭得辛苦，看到周围有人投机取巧发了大财，也令母亲心有不甘。

原来单位的一个同事，听儿的话，炒期货赚了两百多万，一时之间在邻里间极为风光。母亲和几个邻居在同事撺掇下，也买了期货。一开始小试手，结果其他人都亏了，反倒是母亲第一次就赚了二十万。

可慕善没料到，平静的生活，会在几天后，以一剧烈而震撼的方式结束。

母亲又哭了：“你理，你怎么理？三千多万啊……”

她定了定神，握话筒：“妈……你冷静下来。这些事我会理，爸爸会没事，你也会没事。别担心。都给我，没事，你别慌。”

慕善大脑中有片刻的空白。

母亲嘶吼：“违法？怎么是违法？善善，哪个单位领导班没有小金库，一共才几十万，你爸没拿多少，怎么就被人检举了呢！他们都说，是有人要整你爸！不然明摆着的事，不会单查他。善善，你在霖市认识的人多，想办法，一定要想办法！”

母亲偶尔跟风，脑不清投资投机的事，慕善能理解，也默许。可亏损三千万之？实在太蹊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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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妈，你别担心，这不是什么大事。大不了不副校长，我去想办法活动。”她沉声。

母亲嚅喏两声，哭腔更重：“善善，等你爸没事了，妈妈就去死！妈妈跟人炒期货，亏了三千多万……投资公司的人每天上门，还跟邻居借了钱。他们说三天之内不填平，就去派所报案！我快要被死了，我……”

母亲的声音又焦急又绝望：“善善！事了！大事了！”

慕善沉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