井梨酒量的确不怎么样，但她从被人抱起的那刻起就知自己所依赖的是谁。如果是心怀不轨的人，她会大叫撒泼直到对方把她丢在路边或者是毁尸灭迹。

第二天中午见到人，井梨并不觉得前一幕比一晚上断断续续的梦要真实。

她本来坐在后园慢悠悠，吴月梅专门为她的冬功、糖醋，全是酸酸辣辣的东西，肖思娉不喜吃，想吃也吃不上。

然后了许鹿给的烟，总听他们那群烟鬼说，吃饱了支烟是最舒服的。

夹在指尖放任它燃烧的烟，冷不防被人毫不留情拿走了。

姚熙桀就这样现在白日里，井梨觉得他比两年前更，却没有这么黑了，以前总是短短看起来能杀人的发长了一些，五官还是一样棱角分明，不会笑的表情。

“真像个大学生了啊。”

她评一句，低继续去染了草锈的鞋跟，终于在某一瞬间听到他的声音。

“很奇怪吗？”

他像久违的老友一样闲谈，井梨咬了下嘴，自己清醒，坐起来拍拍手，被光迷了下，“你们了什么易吗？”

姚熙桀没说话，默默把烟摁灭，却没有松手，许久后反问一句：“为什么会这样想？”

“我没什么想法，如果你能够放下一家人被‘驱逐境’的仇恨重新替他事也情有可原。你说得对，人在这个社会上太难生存了。”

她平淡得不像当初那个井梨，姚熙桀说不心中的受，他也不问她“难彻底放下过去了吗”。

“如果你没什么要和我说的，那到我，有件事，我想和你确认。”

姚熙桀轻吁气，结动了动，目光一直盯着她那双被裙摆遮住一半的鞋。

“什么？”

“当初害你的，有没有晋今源这个人？他当时是于骋的朋友，你应该认得。”当初井梨和于骋在一起，姚熙桀就把于骋边的狐朋狗友摸了个遍，更别说晋今源和于骋一起送她回过紫苑庄。

而且据她了解，他之后收集过当时要置他于死地的人的名单。

姚熙桀皱了下眉，不知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，用目光向她反复确认。

“你只需要回答我。”井梨叉了块梨放嘴里，慢慢嚼着，目光放远，声音也变得飘渺，“我只是不想得罪这么多人，现在的我没有那个勇气。你知的吧？我转学了，转学生都很难混。”

她笑了，眉还是那样明媚可，姚熙桀突然想把那残烟放嘴里。

“我知你不会骗我。”

井梨余光瞥到自己那支香烟在那只青暴起的手里没有活路了，她面不改看着他，听到答案：“没有。”

真的没有吗？井梨还想确认。就是这一刻，晋今源充满轻蔑的嘲讽就在耳边，她又开始痛恨全世界，因为认清了自己的怯懦。